任何时候，我们都想，找一个聊得来的伴，遇一个互帮互助的人。

北宋的司马光，也是这样想的。

他从小就热情开朗，虽然出身在公务员家庭，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，和玩伴打成一片。

但成年之后，一切都变了，谁都要回归真实的社会，在职场上勾心斗角，为五斗米而折腰。

聚聚散散，终究成为社交的常态，好朋友也不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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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东奔西走，各自过不同的生活。

司马光出生的时候，父亲在光山县做官。

官府的高墙，把官吏和群众，区别得清清楚楚，但是没有成为司马光交友的障碍。

他的身边，总是不缺玩伴，大家一起爬树，做游戏，闹腾。

有一天，一个叫上官尚光的玩伴，脚下一滑，就掉进了水缸。

周围的孩子吓坏了。有人跑去喊大人，有人愣住了，司马光没有慌，举起石头砸缸。

水缸破了，上官尚光也得救了。

上官尚光以及其家人，对司马光很是感激，两家的大人，孩子，也走得更近了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司马光到京城做官，上官尚光则在家乡生活，后来成为了生意人。

两个一起成长的玩伴，到底是走散了，空间的距离，比高墙更能阻挡人的脚步。

作家泰格奈尔说：“知心朋友相隔千山万水，也似近在咫尺。”

只要有心，再遥远的距离，都不会让人觉得陌生，还会常常思念，期待重逢。这样的假设，在谁的脑海里，都曾经有过。

回到现实，我们会发现，对于远方的朋友，我们要交往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。

就像当下的网络时代，动动手指，就能够知道对方的情况，就能够通话。但是有多少朋友，一旦去了远方，就越来越少联系了呢？

但时间和空间，都累加在一起，人与人的距离，就更远了。

时光就像一把刀，把关于友情的记忆，一点一点割掉。

就算多年不见的人，重逢了，又能怎样，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作家鲁迅和闰土，从玩伴到陌路人，不也见证了这一点？

成年之后，每个人都要谋生，舍去所有的天真，从一座城辗转到另一座城，哪顾得上一起嬉闹的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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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
三观不合，聊不到一块去。

司马光刚刚到单位上班，职位不高，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年。

他的文采不错，因而很快就有了好几个文友。

《却扫编》里记载：“王安石、司马光、吕公著、韩维，仁宗朝同在从班，特相友善，暇日多会于僧坊，往往谈燕终日。他人罕得而预，时目为'嘉佑四友’。"

论文学，大家有很多的共同话题，还能切磋一番。

但职场到底不那么单纯，总会让人形成不同的观点，各自会到不同的职位。

但文友成为了竞争上岗的对手，变成了不同圈子的人，那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或者说，一开口，就因为工作观点不同，吵起来。

当王安石被重用，启动变法的时候，司马光就站出来反对。

王安石决定从制度上变革，形成了改革派；司马光决定从任人唯贤上做文章，形成了守旧派。反正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了，一开口就唱对台戏。

熙宁四年，很多守旧派的同事，收到了改革派的打压。司马光也无力改变局面，退居到洛阳，以编写《资治通鉴》为主，长达十五年。

曾经的朋友，终于变成了这样——“犹冰炭不可共器，若寒暑不可同时。”

你也许遇到过这样的人，聊天，就像鸡和鸭对话；办事，就总是抬杠。就是大家在一起讨论，也要给你找茬。

气人的是，他找茬的时候，还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。

没有了共同目标，没有了一起相聚的理由，也没有了互相支持的心思，这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？

话不投机半句多，不如沉默再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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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
利益之下，谁都会斤斤计较。

司马光六十多岁的时候，被重用了；与此同时，王安石因为主持变法的诟病太多，遭到了排挤，后退隐到江宁。

司马光积极上书，把王安石变法的一切成效，都否定了，说：“病民伤国，有害无益。”

曾经因为反对变法而被贬的官员，刘挚、范纯仁、李常、苏轼、苏辙等，全部在司马光的举荐下，回到了朝堂。

苏轼看到司马光把变法的成果，一点点地推翻，很是不解，多次要求“精细取舍”，保护百姓利益，舍去个人的恩怨。但是司马光不采纳。

苏轼气得跺脚，喊司马光为“司马牛”。之后主动请求外放，又被贬多次。

原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，一旦触及到自己或者公家的利益，那又会拆散成几个不同的小圈子。关系，也就有了隔阂，乱了，散了。

菲得洛斯说过：“与有权势的人交朋友是不安全的。”

确实如此，朋友感情和利益混在一起了，是怎么也单纯不起来的。

感情，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张感情牌，用一次，就伤害一次。

就算是一起得到利益的人，也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够精准，闹得不愉快；利益亏损的情况下，那就更加糟糕了。

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。这样的道理，似乎是刻在骨子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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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当然，你不是人民币，无法让所有的人都喜欢。

有人说你好，有人说你不好；有人曾经爱你，后来恨你；有人曾经讨厌你，后来对你刮目相看。

朱熹评价司马光：“温公可谓智仁勇。”

又说：“及到入朝，却做得许多不好事。”

一正一反的评价，恰如其分。感情也是如此，一好一坏，交替发展。能够留到最后的，才是最值得珍惜的。

朋友就像一朵花，有盛开之美，也有凋谢之忧，不能拘于一时。

作者：布衣粗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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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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